第(1/3)页 汉建武十七年, 位于瑞纳河右岸的诸夏小城正蒸蒸日上。 两排木屋整齐的相对列在一起,中间整理出来了一条平坦的道路。 周边则是用夯土和木板搭建起来了诸夏风格的城墙,跟隔壁的罗马要塞那用石头堆起来,或者用木排扎起来的护墙,很是不同。 在城墙的保护范围内,许多人在街上走来走去,或挑着担子,或驱赶着放牧归来的牛羊,一派安乐繁荣的景象。 也许这样的城镇放在中原或者新夏,并不算什么好地方。 但谁让这里是泰西的北部呢? 在周边一片蛮夷禽兽、丛林沼泽的情况下,能够建立起一座让人安居,从容耕耘的城邑,已经是诸夏君子顽强生命力的极佳表现了! “可惜的是,这里的种子并不多。” “放眼望去,那些杂毛色目的家伙,实在是有些多了。” 在那座最为宽敞、高大的房屋中,这座城邑的建立者之一,悄悄的发出了抱怨。 旁边的耶哥儿对此,也没有太多反应。 毕竟他所出身的族群,名为一族,可实际上血统实在驳杂—— 一个四处流离,很多时候只能依靠母系血统来证明其仍在延续的“嘴强”者,哪里能跟诸夏君子相比? 何况其族群虽然自称“先世避秦时乱,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”,可在当年老秦人的大力打压下,又怎么可能毫发无损的遁入山谷呢? 起码耶哥儿那具有血缘关系的生父,于容貌上是有些诸夏特点的。 这是对方能够得到出身墨家的老师认可的一大原因。 传到耶哥儿这里, 虽然头发还有些微微的卷曲,让他每次束发都要花费比常人更多的时间,但大体上,的确是黑发黑眼,肤容细腻,没有额外气味的。 哪像这边, 每次劳动的量一多, 其人难免会散发出过分的味道,熏得诸夏君子们头晕脑胀。 而且那些人头发杂乱多色,总不愿意乖乖束发,只有遇上“弥撒”这样的重要日子,要到供奉上帝的庙宇集合了,他们才愿意好好打理下自己的形容。 “泰西传道,本来就比开拓新夏和西海要艰难许多。” “总要耐心等待的。” 耶哥儿听到这样的话,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叹。 前两者行动起来的时间,固然较之他们这一批要久远。 但终究是有个先后递进关系的。 新夏从中原大搞人才引进, 等其发展起来后,又可以转过去支持西秦的人才引进。 一来一往,时间总能磨平那遥远路途的阻隔,给远离故乡的种子带去更多养分。 但泰西这边, 除却路途遥远外,中间的障碍也比起前辈们更加厉害—— 当时从中原西出,再经西域至于西海,是不存在什么大国家的,多为一些零散的追逐水草而生的部落,或者几十勇武之士,便能在其中掀起风浪的城邦之国。 可现在, 泰西想趁着秦国动乱,从其地引入足够的种子,为自己施以更多的养分,却要遭遇双重阻隔。 若组织大量人手沿着地中海乘船而来,会引起罗马人的警惕。 后者凭借纵横海域立国扬威,对于这方面的事情,可是极为重视的。 而若走西海路线,先由北地郡乘船北上,再登陆西行, 那些拦路的日耳蛮部落自然不会是大问题, 但早就在那里扎根繁衍的老秦人,才不会放过这路过的肥肉呢! 西边的开拓要人手, 难道他们这群开拓泰西东部的,就不要人手了吗? 要知道, 早在秦人立足西海之初,就对西海以北之地进行了探索。 其疆域最为广阔之时,也一度将西海纳为自家内海,在沿岸修建城邑。 对比起耶哥儿这边, 那里地方和人要更加熟悉亲切, 所以引进的人才们,也乐意接受当地主人的招揽,在那里落脚生聚。 “今年的那批又被秦人截胡了。” “真不知道怎么到了这儿,还得忍受暴秦的折磨。” 与会的刘如意也抚摸着自己的胡须,咬牙切齿的咒骂起跟自己分隔在泰西两端的老秦人。 那些家伙是被国家内乱,逼得迁移到泰西东部的,本该惶恐不安,谨慎行事。 为何还是一副“取之尽锱铢”的模样? 旁人听到他这话,当即斜眼过去,“你当年依托于秦国宗王麾下时,也对他提过‘暴秦’吗?” 刘如意摆了摆手说,“吃谁的饭,就替谁说话。” “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。” 第(1/3)页